2007年4月26日 星期四

五月桌曆~媽媽的美國飯



文/明河
離家獨立生活多年,與父母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少了,偶爾回家也常是在媽媽來電提醒我節日要回去吃飯,或是又做了些什麼料理要我回家拿。


媽媽的勤快與好手藝在親友間是出了名的,家裡雖然長年吃素,但是媽媽總能變化出許多花樣。除了日常的好菜色外,芋粿、菜頭粿、草仔粿、碗粿、素肉圓、粽子、包子、水餃、煎餃、素蚵仔麵線……等南北小吃也都受到家人親友們的喜愛。記得小時候,我最愛的是只有在冬天才吃得到的「美國飯」……




每年一到秋冬,我總是一想到就問媽媽什麼時候要煮「美國飯」,媽媽會笑笑著說等天氣再冷一點才要煮。或許是期待的滋味最美味,終於等到煮「美國飯」時,我會迫不及待的守在快鍋旁,聽著快鍋蓋上搖轉時發出像火車前進的蒸氣聲,我的心情也跟著越發亢奮,。當媽媽宣佈「美國飯」煮好了時,我總是搶著要吃第一碗,「美國飯」黏稠香甜,一鍋吃完了我還會要求媽媽再煮。那個年代似乎有關「美國」的一切都美好無比,當時的我就想「美國飯」果然比較好吃。


直到大概小三時,那年冬天我又開口要求要吃「美國飯」,當時正和媽媽聊天的鄰居就好奇的問什麼是「美國飯」,媽媽才笑著說「美國飯」就是「米糕飯」,兩個的台語發音很像,而我從小就聽錯了,一直以為那就叫做「美國飯」。米糕飯也就是桂圓糯米飯,我家的米糕飯都是冬至後才開始煮的,我覺得那些年媽媽都沒糾正我,是因為她也覺得我將米糕飯叫做「美國飯」很有趣吧。


有關吃的記憶還有不少,更小的時候,端午節剛蒸好的粽子涼一點時,我會要求媽媽在粽繩的兩端都綁上粽子,然後掛在我的脖子上,兩粒粽子垂在胸前,我才炫耀似的出門去和鄰居的小朋友玩,玩到餓了就將粽子吃完才回家。


媽媽從年輕的時候就非常辛苦,上有傳統的公婆,又要照料我們五個小孩,小時候那個家裡還沒有洗衣機、熱水器等便利設備的年代,只見她從早忙到晚,印象中的媽媽一直都很堅強,後來才知道其實媽媽當時常偷偷掉淚。我記得有兩次是我讓媽媽當面掉下淚來的。


一次是有天和同學圍在一起吃中飯,打開便當盒時,發現菜色比平常少很多,可能是覺得丟臉吧,心裡就有氣,一直氣到回家,也不管當時家裡有客人在,直接就衝著媽媽大聲抱怨便當的事,媽媽可能也嚇一跳吧,當下沒說什麼,等客人回去後,才在我面前掉淚,說我怎麼可以在客人面前這麼沒有禮貌的責備她,媽媽的眼淚讓我很後悔自己的行為。


還有一次,小六的我,有一陣子像是玩瘋了,向來名次都在前十名內的我,有次月考數學竟然只考了39分,媽媽看了考卷突然哭了起來,我才知道平常從不過問我功課的媽媽,還是有默默的在關心我的學業。


一直到現在,媽媽對我的關心,還是很平常的表現在做些好吃的食物給我,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永遠牽掛著我們這些孩子,而我報答她的實在太少太少了。


在這裡敬祝我的媽媽、岳母(阿桂的媽媽)及全天下的媽媽們,母親節快樂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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